秋雨纏綿，淒清。

顧冰在“沙沙”的細響中醒來。

環顧一圈，環境有點熟悉，是莫戰霆家的客房，她住過一回。

顧冰抱著被子，懶懶的翻滾了一圈，有點眷顧這種感覺。

房門是沒有關的，她睜眼時，莫戰霆差不多同時走至門邊，將她剛睡醒時的憨態看在眼裏。

顧冰提起被子，遮住自己，只露出一雙眼，有點緊張的左右張望。

“你在房間裝了監控器嗎？”

要不然怎麽這麽精準的知道她醒來了？

莫戰霆嘴角一側冷冷勾起，有點嫌棄，“房間沒有，不過看來我得在你身上裝個監控。”

一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就出事，真是沒有他就不行！

聞言，顧冰雙手交叉於胸前，做了個很動漫的防禦姿勢。

莫戰霆沒笑，她悻悻然的放下手。

“幾點了？”窗外灰蒙蒙的，房裏沒有鐘。

莫戰霆回答得很淡，“上午十一點。”

“那兩個人交代了沒有？他們那是殺人未遂！”她問。

“還沒有。”莫戰霆的眼神諱莫如深，有點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恐怖。

殺人未遂，未對受害者造成實質傷害的，只會判4~6年。

顧冰說起始終念念不忘的事，“另外，那個司機，我聽他說了一句‘王老板，你是第一次殺人吧，雇了我就別怕’，感覺他對殺人很從容，不是新手，才猜想他以前殺過人。當然，只是我猜想，最終還是要靠證據說話。”

每年有那麽多未破的懸案，如果能順藤摸瓜，讓某個受害者的亡靈得到安息，是一件很棒的事！

莫戰霆輕嗯一聲，將進展告訴她，“現在他們連殺你都不認。”

又怎麽可能認其他的，她還是太天真！

顧冰饑腸轆轆，捧起手邊床頭櫃上的蘋果開始啃。

“不認就行了嗎？那輛出租車一定不是他們的，車裏還有各種作案工具，還有墳山那個坑，對了，那座墳山的族人知道了嗎？”

挖人家祖墳，真是該死！

“嗯。”那家族人恰好還有點宗族勢力，也正在向警局施加壓力。

“要不要我去和他們對質？”這種事，顧冰當仁不讓，義不容辭。

“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？”

顧冰拍拍胸口，表示自己像猩猩一樣強健，“我收拾一下就去。”

莫戰霆輕點頭，鷹眸緊鎖著她，眸底最深處卻在醞釀著其他事。

4~6年？

這個懲罰，太輕！

看來得從顧冰說的“殺過人”入手，挖得更深……

顧冰看出莫戰霆在想事情，於是安靜的吃東西。

他專註的時候特別迷人，黑黢黢的眼裏瀲灩著一道華波，流光溢彩，像是能把人吸進去。

顧冰拿“看他”下飯，一鼓作氣將手邊的清粥糕點都吃了。

當他轉身時，顧冰不知怎麽的，突然叫住他，“那個……”

好多話想對他說，卻臨到嘴邊又說不出口。

她覺得，這輩子遇見他，美得就像一場夢。

幸福得不敢相信，這是真的。

“我要去警局，想搭順風車的話就趕緊換衣。”

平淡淡漠的嗓音，他甚至沒有回頭。

顧冰看著他的背影，清傲孤冷，颯颯生威，像游牧詩人所吟唱的英雄，令人無緣由的生出無限憧憬。

Boom，Boom，她寂滅已久的少女心快要爆炸了。

“等等我！”莫戰霆走遠了好久，顧冰才回過神來，抓起外套，快跑跟上他。

搭上順風車，來到警局，顧冰才知道，事情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。

人，總是在強詞奪理、撇清罪行方面，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。

顧冰站在監控室內，抱臂看著沒有進展的審訊情況。

心，一點一點的下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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